中大校友-二零一零年六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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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問友答

鍾景輝 竹棚演戲憶中大
戲劇界殿堂級人物鍾景輝(55-57崇基英文)已與舞台結緣60年,他在崇基雖只得短短兩年半的校園生活,卻仍少不了戲劇裏悲歡離合的演繹。

今期「友問友答」有請我們的King Sir

問:為甚麼會有King Sir這麼一個富「皇者氣派」的稱呼?
鍾:「King」是我到美國留學後才叫的名字。在港我原沒有英文名,同學問怎樣稱呼我,我在音譯King或Fai之間讓他們二擇一,結果他們選了King,就這樣開始一叫幾十年。
問:中大校園生活最令你懷念的是甚麼?
鍾:當年中大最令人懷念的是老師與同學間那種融洽的關係和親厚感情。當年同學人數不多,英文系同學的總數僅十餘,全校也不過幾百人,關係自然特別密切,無論同級同系或不同屆別的同學,幾十年來,至今仍有聯絡。
問:當年師生關係如何?
鍾:學校位於市郊,師生上課難免要舟車勞頓,但卻無損大家的感情。我還記得來自不同中學的同學升讀中大後,無分彼此,很快便成立「壹社」,參與學生活動。而老師對同學也愛護有加,當年英文系的老師Mr Brown更特別為我赴美升學而寫了封介紹信,使我得以順利升學。
問:當年母校戲劇活動的情況又是怎樣的?
鍾:我參加了崇基劇社,當年與同學一起搞戲,可謂畢生難忘。55年為慶祝聖誕而演出獨幕劇《幽會》;56年演出較完整的三幕劇《危險的角落》;57年演出《藕斷絲連》等。還記得當年尚未有大會堂,《危險的角落》便在窩打老道的一個籃球場搭竹棚演出,觀眾反應熱烈。竹棚以外,我們多借場地演出,有時更會在飯堂演戲!
問:同學演戲,怎樣籌措經費?
鍾:我們都為興趣演戲,只要演得高興,同學也不計較。門票收入以外,我們還會找「演出顧問」「出血」贊助;如有盈餘,同學也不外吃一頓飯而已,要求簡單,總之興趣為先。
問:離開中大後,透過戲劇,與母校還有沒有聯繫?
鍾:60年代初,我回港後曾任崇基校友會會長。73、74年間,我還曾為崇基校友會籌款,上演《專誠拜訪》,當年梁鳳儀(70崇基歷史, 85教育學院中國文化研究)、殷巧兒(69聯合英文,72教育學院英文)也曾參與演出。
問:對熱愛戲劇或舞台表演的中大校友或在學同學你有甚麼建議?
鍾:假如不把戲劇或文化藝術視為終身職業,實不必到演藝學院進修。不過,香港的確缺乏文化教育,與外國相比,像美、日,學生會被安排去聽音樂、欣賞舞蹈,讓他們自小已知道自己愛甚麼,並養成對某項藝術的興趣,不看,生活就像缺乏了甚麼似的。

不認識知名的音樂家、藝術家、劇作家及他們的作品對我們生活並無大礙,但若能懂得一點點文化藝術,便會使我們的人生增添不少姿采,正由於有不同的吸收,便會有不同感覺,人生也多點樂趣。
問:選看一齣電影、戲劇有沒有竅門?
鍾:看一齣戲劇或電影,不應只想着自己希望看甚麼,而是要認真看看創作人或演出者希望傳遞甚麼信息,用了甚麼手法表達,表達得怎樣?好還是不好。當中並沒有對錯,而只有「好」與「不好」,切忌抱着「嘿!那不是我想看的……」的心態來看一套作品。

我便曾一天看5套電影,惟有這樣,才會知道「差」的電影是如何差勁,「好」的又怎樣出色。累積欣賞的經驗,從而提升了鑑賞的能力和水平,選看電影、戲劇也愈來愈準確。
問:戲劇以至演藝事業為你帶來怎樣的精采?
鍾:戲劇讓我透過舞台演出與觀眾直接接觸,現場的反應給我電影電視所沒有的滿足感。幾十年來的舞台體驗也讓我對人生中生老病死的歷程有很多警示,就像《相約星期二》一劇中,師生談論婚姻、養兒育女、死亡等人生議題,便總有一項會戳中我們的感動神經,引發共鳴,可別忘記,劇中老師的生命也日漸枯萎,現身說法,更令人深有領會。

這類發人深省的戲劇不但精采,也很有意義,實在應5年便重演一次,人生警示,承傳下去。
問:哪一齣戲劇的情節最與現實的人生相似?
鍾:沒有一齣戲的情節能與人生完全相似。每一齣戲,故事各有不同,某套戲某個情節或較寫實,能引發觀眾產生共鳴,才有機會被視為與人生相似,像《推銷員之死》中,那些望子成龍或不惜犧牲,也要保存房子的情節,便與現實人生頗為相近。

後記
「很令人懷念」
與King Sir一起回憶中大往事,說時他總是輕描淡寫,毫無戲劇性可言,只是師生間的親厚感情,卻細水長流,流過逾半個世紀的時間長河,歷歷浮現在我眼前。
飲水思源,自中學已希望到外地讀戲劇的King Sir同樣忘不了中大在英語、文學等方面對他的幫助。「很令人懷念」相信不僅是他對校園生活的感覺,也是他對中大的感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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