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大校友--二零一五年九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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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大新人類

方家諾 從舞蹈中取得力量

大學畢業生的擇業取向大多離不開要工作穩定、待遇優渥,另加上樂觀的工作前景。不過,若為興趣而選擇一份充滿着挑戰的事業,它會產生的影響或會更加巨大,著名舞蹈排舞老師方家諾(00新亞體育運動科學)走過的,便是這樣的一條路。

方家諾體會到人類對舞蹈的感應是與生俱來的:「學生中,有些是三、四歲的小朋友,他們完全沒有舞蹈基礎,但一聽到音樂就會不由自主地興奮得律動起來。」他說小朋友臉上煥發着的是發自內心的喜悅,「那是音樂給了他們力量。」同樣從音樂中取得力量的他感同身受,但他最初接觸到舞蹈卻要遲至大學時代。

「大學一年級暑假時,偶然在文化中心旁的空地看到第一代街頭Hip hop舞表演。」方家諾坦言是覺得新奇和「型」而加入其中,其後又參加中大danso,從此便欲罷不能。「音樂有一種魔力,一聽到它的時候,你就會期望有些事情會發生……」談起音樂和舞蹈,原本端坐着的方家諾立刻眉飛色舞起來,用幾下俐落的手勢比劃着,似就要急不及待地開展起一幕幕以形體動作表達的故事。

時間磨滑了稜角
全職走上舞蹈的十多年間,方家諾有苦有樂。他剛畢業就簽了舞蹈工作室的表演長約,當時非常興奮,因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有以興趣作為職業的機會。「開始時,家人已極力反對,主要是擔心我的前途。」收入不穩定,沒有足夠的錢養家也是一大問題,他形容工作非常、非常辛苦,當時又遇上有許多難以理解的不合理,但隨着時間過去,溪水也磨滑了鵝卵石,現在他態度正面,說:「可能那時的不合理慢慢鍛鍊、提高了我的EQ。一直走下去,我發現只要夠堅持和勤奮,自己又有能力,就會有收穫。」

全情投入大專界
五年前,他全情投入大專院校danso的排練指導中。方家諾憶述,高峰期時,每天都會從早上十時排到凌晨三、四時。每間學校排一、兩隻舞,他經常要同時排練着十隻舞,一排完,又要坐的士趕下場,到另一院校。那種辛苦的程度可以想像,卻只有親身參與者能體會。他描述當時投入的程度甚至是「農曆新年前後,除了初一至初三,其他時間我都在替學生排舞。」過程中支持他的,除了對舞蹈的狂熱外,還有教學相長的互動,他笑言師生關係就好像一家人一樣。

閉關觀摩開眼界
這並非唯一的瘋狂。方家諾跟同是中大danso的同學區樂舜等六位拍檔成立舞蹈工作室以後,有一天大家心血來潮,不顧租金收入的壓力,用他的字眼是「為藝術而犧牲」,「整個團隊暫時關閉工作室,排練了一隻舞到美國參加世界性的『The Body Rock』大賽。」在交流中,進一步擴闊了隊員的視野,同時又被其他參賽者的表演深深感動。「我們看得目不轉睛,20多人連扭頭、彎手指的角度都做到劃一、整齊,之前必定花了不少努力。」其實,這何嘗不也是方家諾的寫照?

舞蹈世界並沒有一是一、二是二的清晰藍圖,有的反而是各種挑戰和驚喜。「如果你問我將來會怎樣……我不知道。」方家諾續分享說,未開舞蹈室之前他並不知道自己會開;沒有想過自己可以為娛樂圈的明星排舞、表演MV;沒想過會出埠教學,也沒預知到香港藝術節會把他的街舞作品搬上台演出……事實上,新鮮事不斷冒出來,而正是這麼多不確定的因素,令他想要去挑戰,更想看看未來會怎樣發生。

15年表演和舞蹈教學生涯,方家諾漸見成績,「黑天鵝」漸漸展翅,從前反對的父母亦以行動支持。「爸爸會用戲言調侃我來表達關心,媽媽跟員工吃早餐的時候則會說兒子是跳舞的。」她又會把大大小小關於方家諾的報章雜誌報道、剪報,收集起來,很有歌影視迷收集明星偶像剪報的架勢。

跳舞受教授啟發
提起明星,方家諾笑說在讀體育運動科學實習時,夏秀禎教授指老師有很多種,有的嚴格,有的親和,有的開心,但他在舉手投足間,都會不自覺地展現出明星般的光彩,深深吸引住學生。夏教授對他的觀察啟發了他:除了體育老師以外,是否該把自己的天賦放在其他的地方,例如將舞蹈與教師相結合?結果慢慢就塑成今天的他。

回顧走過的路,方家諾指差不多要入行十年以後才開始有一些較可觀的收入,並能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十年間都是在為自己增值。方家諾以自己的體會,寄語有心於舞蹈界發展的師弟妹:「若單是為了錢的話,就不要入行,因這條路非常難走;若真的有心發展,就要多裝備自己,要有自己甚麼也不懂的心態。如果你不夠堅持,就甚麼事情都不會發生。」

後記
「舞蹈時須全力以赴,因為生命不是一場排演。」文學和藝術都有許多作品去歌頌生命的可貴,也有慨嘆生不逢時的失落,但現實中,那些最吸引人的故事,往往是生命中,我們可以改變的、創造出的所有可能性。在方家諾的身上,記者看到這股熱忱發出的火光,歷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