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大校友--二零一六年三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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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雅章 氣象萬千四十年

堅持科研工作近四十年,劉雅章(74聯合物理)曾參與獲諾貝爾和平獎的氣候研究團隊,近年他回到中大,繼續運用自己在氣象學的知識,在港推動氣候變化的研究工作。

問:當年你為甚麼選擇在中大修讀物理?有甚麼抱負?
答:大學選科時,自己的好勝心較強,希望修讀一科較有挑戰性的科目,因此入讀了中大物理系。雖然我從中學開始已對氣象學有興趣,但中大的課程比較緊密,沒有太多時間讀有關科目,只好在閒時到胡忠圖書館找氣象學書來看,留意有甚麼關於氣象的議題,亦啟發我日後從事科研工作。
問:多年來,你專注於研究氣候變化,是甚麼原因讓你對氣象學產生興趣?
答:在中學時,自己最有興趣的科目是地理而非物理,當時加入了地理學會,參加不同的考察活動,也有自己做地圖及在學校天台建立氣象站,開始對氣象學產生興趣。入讀中大後,仍會留意有關環境科學的議題。在70年代,環境保護的議題受到關注,當時已有人提及全球暖化的問題,而氣象學則是一個較實在及關切度較大的研究方向,因此我決定在畢業後遠赴美國進修氣象學,希望在環境保護方面出一分力。
問:當年中大的生活對你的科研之路有何幫助?又有甚麼難忘回憶?
答:讀物理系時常要做實驗,過程是從實驗中觀察現象,然後以理論解釋,並撰寫報告。這是一種無形的訓練,而這個思考方法可用諸四海,以後看數據及自然現象時,都用物理學的觀點,嘗試解釋背後的理論。
當年物理系一個學期要做十多個實驗,老師很嚴格,完成實驗後的翌日早上便要交報告,下午六時完成實驗,回到宿舍吃飯後,就工作至凌晨三、四時,甚至通宵達旦。當時我們也有埋怨,但其實這也是一種訓練,考驗我的堅持及能耐,印象深刻。
問:專注學術之外,你也曾擔任不同機構的研究員及顧問,有甚麼職務令你最感自豪?
答:自己較為自豪的工作是擔任聯合國政府間氣候變化專業委員會(IPCC)的研究員,該委員會統籌全球的氣候工作者,一同研究氣候變化的課題,並會定期出版一份對全球環境評估最有權威性的報告書。委員會更於2007年獲得諾貝爾和平獎,這個獎是對整個團隊以至自己多年來的工作給予肯定。
  我在1998年加入IPCC,當時我以普林斯頓大學地球物理流體動力學實驗室研究員身份參與研究氣候模式的工作,正式參加撰寫報告書則從2003年開始,主要負責的範疇是模擬氣候,利用不同的模型去預測氣候變化,比較現實及模擬結果的異同,以加強預測的準確性。
問:你曾在普林斯頓大學氣候診斷研究所工作三十五年,有甚麼因素驅使你在同一崗位上工作多年?
答:本科畢業後,我遠赴美國西雅圖華盛頓大學修讀碩士,之後便在普林斯頓大學氣候診斷研究所工作三十五年,我大部分的事業都在那裏發展,該研究所隸屬於美國氣象局,主要以先進科技改進預測氣候的準確度。
同一工作地點,但工作性質卻不斷轉變,剛加入研究所時,我負責驗證模式得出的結果及關係,其後則專注研究太平洋的厄爾尼諾現象及全球氣候變化。若把這些工作分開來看,各階段的性質不盡相同。
問:你從普林斯頓回到中大任教,並出任環境、能源及可持續發展研究所所長,為何有回歸母校的想法?你又有何抱負?
答:其實自己一直都有回歸母校的念頭,恰巧於兩年半前,得悉中大開始投放新的資源在氣候變化的研究上,而校方誠意邀請我回校任教,便順理成章促成該次合作。
在中大出任環境、能源及可持續發展研究所所長可說是延續我在美國的工作,當中可分為六大工作方向,其中一個是我的專長─氣候變化、環境監測與管理,與我以前做的工作關係密切。我期望可以把氣候變化的研究工作延續下去,並將自己的經驗承傳給年輕的學者,使香港在環境及氣候變化的工作發展至國際級水平。
問:研究所所長與研究的工作,分別有甚麼挑戰?你又怎樣克服?
答:主要是工作性質不太一樣,在普林斯頓大學的工作,很大部分是科研工作,與一群志同道合的學者埋頭苦幹,工作模式相對簡單。現時則要處理很多行政及人事管理工作,加上香港的生活節奏急速,限期很趕急,令我疲於應付行政的工作,可以說是個很大的挑戰。
在應對方面,我會衡量自己在同一時期可以處理多少事,認清楚哪些事情較為重要,並盡力完成。幸好我對香港的事務及發展都很熟悉,語言溝通上亦沒有障礙,中大校園也給我一種親切感,所以很快就可以適應。
問:你認為中大人對環境、能源及可持續發展方面的認知及意識如何?
答:今個學期我在中大任教通識課程,內容是氣候變化及管理博物館的知識。初時會擔心學生反應,但結果有三十位同學報讀,全為了興趣而讀,都非常留心聽講。課程檢討中,從他們的總結及個人反思中可見,他們看氣候問題頗為深入,我覺得很欣慰。近年亦先後有幾位年輕的氣象學者加入中大,我們剛組織了一個氣候研究小組,有近二十人參加,當中有本科、研究生及學者等,實在令人鼓舞。
問:在本港從事科研並不容易,你有何寄語給有志於科研的年輕校友和學弟學妹?
答:最重要是對科研工作抱有熱誠,如果沒有熱誠就很難堅持下去,不要因一時的困難而放棄。從事科研是一生的工作,如果你對它有熱誠,困難很快就會過去。同時,科研也是一份寂寞的工作,到某一個階段只是個人的奮鬥,但同時是令人投入群體的工作。我很慶幸多年來能與多位出色的學者合作,大家互相支持及交流經驗,這是我一直以來堅持下去的動力。

後記
看到的是中大人特質
從劉雅章的言談中,不難發現中大人獨有的氣質,即使在氣候研究的領域上已獲得世界認同,但他仍謙說自己不是領導的角色,而是靠眾人的努力;更值得敬佩的是他對工作的熱誠,在同一崗位工作三十多年,依然敬業樂業,為科研作出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