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杞然不搞gag 寧願引退

  94年,當香港電影業仍處高峰時,冼杞然毅然離開電影 圈, 投身商界。不過,他對電影的感情始終不死。

冼杞然(75崇基社會)曾就讀浸會書院,上過鍾景輝的戲劇課,後來轉 到中大,即開始積極參與校園戲社活動。他笑言:「自恃跟過名師就『牙擦 擦』,『也文也武』搞起劇團來,我很快便當上崇基學生會劇社的主席。」

那個年代,戲劇在大專院校甚受觀迎,各院校學生積極參加學聯戲劇 節,力爭殊榮。冼杞然在劇社亦編亦導,曾為中大立過不少輝煌戰績。

學生時代寫「毒草」

對許多七十年代成長的大學生來說,戲劇被視為一種抒發情懷的工 具,藉此表達對政治、社會問題的反思和見解。學聯戲劇界一樣有分「國 粹派」及「反動派」,冼杞然屬後者。

冼校友表示,自己以知識分子的批判角度去思考問題,對政治問題很 執著。「73年,我寫了一齣被喻為『毒草』的 《日出日落》,描寫一位留學海外的知識分子,回家後,在一日間所 見到的也教他失望,於是黯然離開。」

那齣戲極富爭議性,拿了學聯戲劇節多個獎項,但同時,校內有人貼 大字報批判他,左派報紙也群起而攻,他個人亦因而引起左派人士的注 意。「當時,新華社掌管文藝事務的負責人找過我,傅奇(長城電影製片 公司總經理,著名左派電影人)也找過我談話,他們異口同聲說,大學生 未必認識到中國實情,所以應多接觸祖國,還邀請我們回中國參觀,了解環境。」

名氣大上位快

其實,他並非熱衷政治,那時投入戲劇活動,源自一股發表慾的勁 兒。畢業後,冼杞然進入無線電視台當助導,「我很幸運,做了三個月助 導便升為導演,我相信是知名度讓我快上位。」另一方面,傅奇在工作 上、生活上給予他不少指導,讓他接觸電影行業,並給他機會拍電影。

他離開無線後,編導及監製過多齣電影,其中傳誦一時的《唐朝豪放 女》便是由他作幕後監製。他在電影界的全盛期,應是在德寶電影公司的 八年(85-92年);他出掌執行董事,出品電影六十多部,而自己編導的戲 亦不少,成功作品有《三人世界》、《黑貓》等,為本土電影開了新風。

黯然離開電影圈

冼校友在93年執導《西楚霸王》後,淡出影圈,轉入商界發展。他感 歎道:「94、95年,香港電影市道仍然暢旺,但有太多濫拍的電影充斥, 那類片收得就一窩蜂搶拍。」

不少人覺得,香港的電影之所以急走下坡,是由於盜版光碟大量湧 現;對此,洗杞然有不同見解:「我認為盜版不是導致港產片衰落的唯一因素;我覺得是電影人先弄垮自己 ;濫拍出來的戲,觀眾看完感到無價值,自然沒有興趣看下去。」

雖然有不少電影老闆找他開戲,但他覺得所拍的戲「計算90分鐘內有 多少個gag」,不拍也罷。「我的電影以人為本,所重視的是人物的思想和 感情,而不是『搞gag』。相比本土的電影潮流,自己似已out-dated。」

「為何我不再拍戲?因為沒有『真心』。香港的電影問題在哪裡?我覺 得就是將真的故事也拍到很假,反觀荷里活,將很假的也拍到真的一樣。」

冼校友說:「到今天,我仍很喜歡電影,我對電影的心未死。目前電 影市道的潮流、氣氛不許可,但我不會放棄拍電影的機會。」待將來時機 許可,他最希望開拍的電影,是講成吉思汗和秦始皇的故事。

冼杞然

  75年崇基社會學系畢業後,加入無線電視台擔任編導工作,79年執導第一部電 影《冤家》,其後進入邵氏(兄弟)電影製片廠、長城電影製片等公司任編導及監 製,亦曾在香港電台電視部任文化節目監製。85-92年,加盟德寶電影公司,位至 執行董事。93年執導《西楚霸王》後,淡出影圈;95年加入莊勝集團,負責企業形 象及業務開發,現為該公司執行董事。



冼杞然(右)與杜國威 一起接受訪問.冼校友表示最喜歡杜校友的《Miss杜十娘》


杜國威的戲劇與人生

  杜國威小時候是<麗的呼聲>有名的「播音神童」,大學畢 業後,執起教鞭,也開始他的編劇生涯 「是際遇、命運,令我踏上這條路。」杜國威如是說。

  杜國威(82教育學院地理)的故事,本身就帶有幾分戲劇色彩。他是 家中的么子,排行第十二,六歲時,在電台做播音的姊姊偶然帶他到電台 一遊,結果被發掘出播音天份,從此改變了一生。杜校友說:「我由六至 十三歲都播音賺錢,十三歲後聲線變了,我姊姊便叫我努力學業。」

  「那時,我很自卑。眼見與我同期的其他童星,各有發展,例如Teddy Robin(泰迪羅賓)、寶珠、芳芳……而我沒有做播音再賺不到錢,只能做 一個平凡的學生,卻又與其他同學合不來,因為我跟他們脫了節。」

  他表示自己學業成績並不太好,在港大時只是埋頭苦讀;畢業後,他 在可立中學任教。他說:「自己人生受到最大的衝擊,是在可立的日子。」

執起教鞭與筆桿

  杜校友憶述,校長有見他做過廣播劇,就叫他籌組劇社。他毫無舞台 劇經驗,只聽過鍾景輝、張秉權(70新亞中文/75研究院中文/82教育學院 中文)〔張校友現職教師,至今仍致力推動本土話劇〕的講座,便靠自己與 學生一起摸索。

  「想起來,我們做創作劇,不做翻譯劇,是正確的方向。」他的編劇生涯就這樣展開了。

  他對戲劇一絲不苟,「我們每次參加比賽,會不斷排練,每次出場大 家信心十足。我們每次比賽都會贏。」由是杜國威的名字便在話劇界內不脛 而走,不少行內人賞識他的才華,例如香港港話劇團便邀他撰寫話劇,著 名導演徐克也找他編寫電影劇本。

  92年,他選擇當全職編劇,離開了任教十七年的學校;後來更進入香 港話劇團,擔任駐團編劇,期間寫出了《人間有情》、《我和春天有個約 會》、《南海十三郎》等著名劇作。

劇作是用「心」去寫

  談到別人的批評, 他道來流露不快:「很多人批評我寫的《劍雪浮生》不忠於事實,那是他們沒有用戲劇工 作者的良心去看戲,只是用知識。」他以堅定的口吻說:「我不敢說自己 所寫的劇本,齣齣都好,但我每一齣戲也用『心』去寫。」

  不過,有一位內地劇評人對杜國威鼓勵有嘉,「近幾年,我也試過質 疑自己 我的戲是不是太煽情?有時我會感到很迷惘,直至我看到江蘇 大學朱棟林教授評論我的劇作文章,讓我再站起來。」

  「他認為,中國所有劇作家都背負社會和歷史的包袱,只有杜國威用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去寫,從而反映社會面貌。他又指出,中國許多劇作家受 西方戲劇理論的影響,而我則受中國傳統戲曲影響,再結合本土文化而創 作 我覺得他說得頗中肯。」

  杜校友更認定使命:「我有責任將廣東話劇發揚光大,讓廣東話劇作 有它的獨特形象,不至被淘汰。」

未被催眠反找到自己

  杜國威自認是個很感性的人,他憶述以前教書時,有過一段灰色歲 月:「我覺得自己很沒用,有一種很想逃避,想死的感覺,於是去看催眠 師,花了四千元,但我卻從沒有成功被催眠。不過,我從中悟到 ,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沒有任何人可以救自己。於是我又開始積極做人。」

  對杜國威而言,人世間有太多掙扎和糾纏;全靠一份感性,教他寫出 人與人之間的種種細膩感情。

杜國威

  71年香港大學地理系畢業,82年取得中大教育學院教育文憑。曾在可立中學 任教十七年,93年任香港話劇團駐團編劇,現為「春天舞台」的股東之一。杜校友 曾編寫多個得獎劇作,如《我和春天有個約會》(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編劇)及《南 海十三郎》(金馬獎最佳改編劇本獎)。今年更榮獲特區政府頒發的「銅紫荊」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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