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人物
黃修平 光影創作 樂在其中
導演黃修平(98新亞藝術)憑着電影《狂舞派》成名,不少人將他的電影與夢想掛鈎。從事電影業近二十年,黃修平從不以「夢想」來形容電影工作,而是踏實地做自己喜歡的事。
訪問當天,黃修平剛從美國回港,尚未適應時差,他笑言與二十年前從美國愛荷華大學交流後回港的情況一樣。「我在美國讀電影基礎班時拍攝出來的短片,就是我人生中第一部電影作品。」那年,黃修平用借回來的攝錄機拍的十六米厘短片《魚》,並寄回香港參賽,更在ifva獨立短片及影像媒體比賽中獲獎,初嚐導演滋味。
人要為喜歡的事奮鬥
二十年過去了,黃修平仍不忘初衷,努力從事電影創作,最為人熟悉的作品必然是《狂舞派》。不少人用「追夢」來形容《狂舞派》,黃修平卻定義它為一套義無反顧的勵志電影,「其實它不是一個關於夢想與現實的故事,它探討的是每個人要為喜歡的事情奮鬥,當中的確有點夫子自道的意味,描述着我作為一個創作人的掙扎。」
黃修平掙扎之處,除了是對電影的熱誠外,還有來自商業導向的電影市場。2007年拍攝長片《魔術男》後,黃修平隨即籌備拍攝《狂舞派》,當年很快便找到電影公司投資,後來卻非一帆風順:「在投資過程中,電影公司一拖再拖,後來才知道大家都對《狂舞派》沒有信心,覺得拍一套華語的跳舞片是天方夜譚。」結果,該劇本在四年後才重見天日。
「當時有點不服氣,但知道再敲多少道門也沒有辦法,只好暫時放下。」不過,放下並不代表放棄,入行多年的黃修平對挫折自有一套看法:「圈內有不少人也經歷這個階段,其實我不覺得是怎麼一回事,只好不停反省,檢討及改進不足之處,並持之以恒地去做。」四年的等待過程中,黃修平並非「白等」,他不時留意與跳舞有關的資料,最後在台灣金馬創投會議遇上有心的投資者,亦因《狂舞派》而獲得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新晉導演」,今天他以「終於做到了!」來形容當時的感覺。
做不到 也要做
多年來的奮鬥,黃修平坦言未曾想過放棄,即使「做唔到都要繼續做」,唯一最接近放棄的念頭是在《狂舞派》開拍的前兩年。「當時與朋友開設公司,目標是在五年內開到一套長片,失敗再想出路。」但他很快便補充:「即使開不到長片,也會做與電影有關的事。」可見電影已成為他人生的一部分。
《狂舞派》裏有一句著名對白「為了跳舞,你可以去到幾盡?」用同一條問題問黃修平:他可以為電影付出多少?黃修平竟說「不懂得答」,也不曾想過這問題,他更笑反問:「對我來說,電影就像呼吸一樣,你也不會問自己為了呼吸可以去到幾盡吧?」不過,他坦言不鼓勵人為了電影而放棄生活。「相比其他導演,我未去到很辛酸的情況,雖然聽起上來很艱苦,但我仍很樂在其中。」
哪一天我們會有遺憾
對比《狂舞派》,黃修平另一套電影《哪一天我們會飛》則較為寫實,講述一群成年人回顧從前的故事:「我開始把現實的議題放進電影裏,《哪一天》片有兩個世界:一個是中學生無憂無慮、重視友誼的時光,而另一個則是成年人世界,在現實中做不到從前理想及友情的遺憾。」這套電影同樣大獲好評,稱得上是近年港產片的代表作之一。
然而,港產片的叫座力已大不如前,黃修平亦承認,若以市場及票房去量度,港產片的確較為遜色。不過,黃修平卻以香港的現況比喻電影業,認為現在有很多希望及轉變,只視乎這些轉變可否實現出來。「去年是一個很好的指標,有不少好電影也是純港產片,如《一念無明》及《樹大招風》,不論在口碑、獎項都很好,香港的電影及文化圈都有希望。」
在理大執教的黃修平又指,近年看到有不少年青人加入創作行業,整個影視業發展的勢頭也很好,但要成功把創作放上大銀幕,仍要他們不斷創新及找尋新方向。
至於日後的作品仍會否繼續圍繞着青春、成長等題材,黃修平就透露現時正在籌備《狂舞派》「續集」,沿用第一集的演員,同時希望把電影拍得更「貼地」,深入探討社會現況。
「為了跳舞,你可以去到幾盡?」
相信有看過《狂舞派》的觀眾對這句對白並不陌生,劇中女主角因為扭傷而無法繼續跳舞,而另一舞者卻質問女主角:「為了跳舞,你可以去到幾盡?」黃修平指這句對白原本是英文「How far are you willing to go for dance?」,其後在翻譯字幕時,翻譯員總覺得未能表達箇中含意,遂費盡心思,想出地道而貼切的翻譯,亦令這句對白成為經典。
黃修平小檔案 | |
1996 | 到美國愛荷華大學作交換生,創作首部短片《魚》,並在ifva中獲獎。 |
1998 | 香港中文大學新亞書院文學士 |
2004 | 首次執導長片《當碧咸遇上奧雲》,並在香港亞洲電影節中獲獨立精神大獎。 |
2005 | 開始在理工大學任教媒體創作課程。 |
2011 | 與拍檔製作了日本311海嘯後賑災短片《朋友》。 |
2013 | 完成長片《狂舞派》,廣受關注及討論,憑此獲香港電影金像獎新晉導演獎。 |
2015 | 為UNICEF及Playright拍攝短片《我們的遊樂場》,同年推出長片《哪一天我們會飛》。 |